第九章

送走龙牙，看墙上的钟已经是九点了。偌大的房子里就剩我一个，还怪冷清的。我关了客厅的灯，到房间拿衣服，去浴室洗了个澡。然后回到卧室打开电脑，听取璇的汇报。目前嘀哩嘀哩的用户数在六百万上下，进入稳定增长期，已经有部分用户尝试制作视频尝试分享自己的生活，也就是早期的UP主，主要集中在影视区，少数是生活区，从内容上看主要为影视剧的讨论吐槽以及一些日常VLOG，除开仅需直拍剪辑的VLOG，虽然整体质量不高，很多视频都是只有音频，极少数哪怕有画面，也都是些现成图片和片段的简单拼接，但也积累了一点粉丝，总的来说是个不错的势头。我没打算像原世界的同类软件一样开创作者激励，创作者激励虽然一开始能激励创作者产出高质量作品，吸引人气，但如果创作者的基数变大，平台高质量作品增多，如果公司没有足够的收益来支付激励，甚至后面要砍收益，那反而会伤害创作者的创作热情和情感，影响平台风评。所以，从以后长远考虑，还是暂时先不提供创作者收益，靠创作者的热情和璇的带动来提高用户黏性吧。

再说到游戏，下载嘀哩嘀哩的用户从愿意完善个人资料的来看全是年轻人，对新鲜事物接受快，几乎每个用户都下载了一到二款游戏。手机游戏和电脑游戏都有，最开始我没有直接上传原世界游戏的当前版本，而是从最低版本开始上传，因为考虑到这世界还没有出现过在线游戏，硬件配置可能很低，版本太高可能带不动，但后面证明我错了。这里的电子产品发展和我们那边大差不差，性能都带的动，所以游戏都是以每周几G的速度高强度更新，而且除了联机游戏是强制更新外，像欧陆战争、原神这类单机游戏不强制更新，能带的动就更。此外和大家认知里需要购买光碟不同，这里的游戏可以直接下载甚至是免费（至少玩是免费，内购对于他们来说反而是一种可以妥协的盈利方式），游戏内容又新鲜又好玩，两个因素加起来使数字游戏很受欢迎，打开了庞大的市场。氪金强度也没有太大诟病，璇报告说有些有钱的大佬可能都快把CF的枪都买完了。这到没问题人有钱就花嘛，让我担心的是未成年人的充值问题，由于还没有防沉迷法规的限制，不知道每个账号持有者的年龄，肯定也有熊孩子拿父母的钱冲游戏的，虽然没有原世界那种十几万那么恐怖，但几千可能还是能有，这事我打算等有父母向相关部门举报了再说，到那时把钱一退，顺势推出防沉迷的行业规定，能坐实游戏业领头羊的地位，树个正能量企业的人设。

九点十五分，我听到二楼有人走动的声音，就知道是阿绫和天依回来了，她们进门和上楼的声音由于房子太大和距离隔音的原因我没听到，但这个点也差不多是她们下晚自习回来到家的时间了。她们没打扰我，我听到了水声，应该是谁在洗澡。我躺在床上，璇的投影在床头柜旁看着我，为了明天的事----沪市电视台融媒体要过来做个专题采访，实地探访一下这个在短短一个月不到就积累了几百万用户并开创了游戏业新里程的企业。“我们真的要答应他们吗？我们公司可是一个员工，额，一个实体员工都没有的。”璇有些忧虑地发问。我知道她的担忧，不考虑地方台的专题报道能吸引多少流量，地方台过来采访多少也就意味着当地政府已经注意到了我们，这是和官方打好关系的好机会，可以为后续发生的公关危机提供些帮助。“不用担心。”我“摸”着璇的额头安慰她，“只要不把核能电池展示出来，我们完全可以扮演好一个凭借高新技术力和灵感创新实现行业领先的企业角色，而且，这次采访或许能为我们与官方搞好关系提供见面的敲门砖。”璇点点头邪魅地笑着说：“我知道了，我会演好这场戏的，我们两人的假面表演。”璇的比喻让我会心一笑，和她道了晚安后闭上眼睛准备睡觉。门外，洗澡声还没停止。

第二天我睡到八点才起床，天依和阿绫已经走了，桌上放着早饭，旁边贴着阿绫的便利贴，提醒我热一下再吃。吃好早饭，我通过弦维传送来到公司前台，自从把弦维传送控制好以后，我出门都不习惯常规交通方式了，不过我也不常出门，出门也是去公司。这可不行，有时间锻炼一下。

九点钟的时候，电梯间来人了，一名女记者拿着小笔记本，后面跟着个拿相机的高个摄影师。“你好你好，你是沪市电视台融媒体的记者是吧？”“您就是柳千舟柳先生吧，很高兴能采访您。我们在邮件里介绍过了，本次采访将用于本地的报社、电视新闻和公众号等，希望您不要介意。”“不会不会，请进吧。”我把二人邀进公司。

公司的前台没人，璇的一个虚拟投影在台柜上，见到记者，向他们问好。记者感到惊奇，摄影师则是抓拍下来。拍完后，记者好奇地凑近观察，璇微笑着与她对视。“柳先生，这是贵公司的产品吗？”“准确来说，她是我们公司唯一的员工。”我引导他们来到办公区，更是让他们震惊，“如你们所见，我们公司的项目运营都是由我设计发明的超算AI‘璇’来完成的，整个公司不需要任何人工。”“这在各个行业都是科幻般的存在呢。”女记者赞叹说，摄影师则拍下了一个全景，然后张大嘴巴欣赏这一切。是的，在原来的世界，疫情的出现加速了AI、机器人科技的发展，加快了投入实用领域的步伐，但在这个世界，AI技术还在实验室里谨慎地使用中。

记者和摄影师在我的带领下详细参观，整个办公区没有任何说话声，只有散热风扇的声音，每台电脑都在璇的控制下有条不紊地写程序。办公区是我为以后如果要招募员工办公预留的，区域还是比较小，机房区更大，但也就是单纯的一排排服务器，对两人来说和其他信息企业的机房没什么两样。

参观完，下个流程就是访谈，我和她坐在靠落地窗的桌椅旁。她先手发问：“柳先生，今天的参观让我们大开眼界，也让我们对您的公司有了了解，我想请问一下，您是怎么研发出这个技术的，您成立这家科技网络公司的契机是什么？”今天问问题的大致方向电视台已经在之前的邮件里说了，我也和璇一起研究了对策。我按着预先商量地说：“我从小学开始就相当内向，在班里没有存在感，没有人和我做朋友，我就开始自学计算机，后面大学的时候AI技术兴起，我就试着自己研究，可能比较有天赋吧，通过各种数据投喂训练最终研究出了超算AI，也就是你们现在所看到的，我把她命名为‘璇’。然后为什么要成立游戏公司呢，因为我其实挺喜欢游戏的，但是以往发现游戏只能刻在光盘上出售，不能更新，而且又有设备限制，现在手机和笔记本电脑如此便捷，互联网这么发达，我就想能不能把游戏同互联网结合起来，和其他APP软件一样，只要用户发送请求，就把游戏文件打包发送给用户下载，后续的更新只要发送新内容的文件下载就行，这样就实现了游戏获取方式的创新，同时我们的大多数游戏都实现游戏游玩免费部分道具付费的内购制，在保证持续利润的同时降低了入门门槛，极大扩展了游戏受众。但是这种收费方式还是比较新的，可能有的玩家不太喜欢这样的体验，所以我们现在结合以往只要花钱买光盘就能享受整个游戏内容的形式推出数字游戏的买断制，也就是说游戏所有道具都可以免费获得，玩家只要购买游戏本体就行，然后后续的更新如果是小的玩法或BUG修复就是免费，新内容采取付费购买的方式。”以上的说辞都是精心设计的，因为我的档案是伪造的，那些“同学”根本没见过我，这段采访播出肯定会有人去采访他们，如果他们说根本没我这个人就穿帮了，但我只要说我几乎没跟任何人说话，这样时隔多年没人记得也合理，加上伪造的档案等材料，大部分人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弄错了，当然哪怕真的有那种嘴硬的，为了自保，我只能采取记忆修改这种方式了。这方法“权限”里有，但我没试过，也不知道有什么影响，所有没敢用，如果到最后都没用那最好。

“我们了解到贵公司的游戏都是仅限每天4小时游玩的，这样做的用意何在？”“一个是考虑到用户黏性的问题，一个游戏刚开始的时候呢可能很新鲜，吸引玩家花费大量的时间去探索，这样久了以后，游戏热情就会急剧下降，产生疲劳和厌倦，导致玩家流失，所以我们设置这个游玩时长也是为了保证新鲜度。再一个就是考虑到沉迷，我们做游戏的初衷是为大众提供一种新的娱乐方式，我们的游戏确实好玩吸引人，这也就导致一部分自制力不强的玩家沉迷其中，荒废了工作或学业，这不是我们想看到的，所以我们设置了每天的最长游戏时间，当然，目前这个管理机制仅限于我们嘀哩嘀哩旗下的游戏账号，如果未来其他公司也进入了这片蓝海，数据的不互通会导致我在这家公司的旗下游戏玩够时长了再跑到其他公司旗下游戏的规避现象，而且四个小时后强制下线在我看来还是属于一刀切的，没有考虑青少年学生和上班族之间的差异。总的来说，还是需要后续的行业规章制定跟进，我们公司愿意在政府的领导下，与各位同行合作，共同构建良好的游戏市场环境，在守护广大玩家身心健康的同时为他们提供更好的服务和娱乐。”毕竟不是背稿，我的答复不是很标准，但意思肯定到了，后面记者又问了些不痛不痒的事情，我也按照预先准备的答了上去。采访结束的时候，记者表示对我们的采访非常成功，十分感谢我们能接待回答她的问题，我也礼节性地感谢了几句。

傍晚阿绫她们没回来，打电话回来说是和班上要好的朋友去吃自助餐了（我听到这开始为那个自助餐厅的老板经理担忧，毕竟有个无底洞吃货洛天依在），我就只做了自己的份吃了。吃完饭，我坐在客厅打开电视，七点钟的都市新闻播出了今日的采访，对其他观众影响怎么样我不确定，至少我看来还算是中规中矩吧。看了一会觉得无聊而且尴尬就想换台，发现都是新闻，那看下点播？阿绫家电视每个视频软件都有会员，随便看。电影？太长了，不想看；记录片？也太长了，不看；动画片？过了那年纪，不看；电视剧，阿绫她们怎么看的净是古今偶像爱情剧。扫来扫去竟没有一个想看的，在我反复滚动导航条的时候，我惊奇地发现，怎么没有综艺栏，难道这个世界连综艺都没有吗？我又看了其他平台，好像真没有耶。虽然我小学那会到现在已经快十年没看过了，但不代表这个大类没有好的节目。在这个还没有一款综艺的世界，推出一个爆款综艺将吸引多少粉丝获得多少收益，答案显而易见。我心里有了个想法----在嘀哩嘀哩平台推出世界第一批综艺。除此之外，如果V家的各位需要，也可以借此捧红她们。想到这，我给龙牙打去了私人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