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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色的天幕上,星辰如碎钻般冰冷地闪烁,俯瞰着下方流光溢彩的上海。深夜十点,洛天依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出公司,腕表的指针在夜色中泛着微光。
胧月的清辉下,她碧绿的眼眸轻灵地扫视着四周,头上的八字辫随着脚步轻轻晃动。她哼着歌,融入了夜市弥漫的食物香气里。
灯火织成一片喧闹的海,人影散乱,车流在地面积水中拉出长长的光带。城市的庞大足以吞噬任何微小的动静。
买好夜宵往回走时,洛天依忽地瞥见,一个灯光照不到的角落里,蜷着一团黑影。那东西抬起头,露出一对幽幽发光的眼睛----是只猫。它瘦得肋骨根根凸显,在夜色中微微颤抖。
猫闻到了香味,或许是饿得狠了,竟不怕人,朝着她细声叫起来。天依停下脚步,想到包里正好有袋小鱼干,便轻轻抽出两根,放在它面前。
猫凑近闻了闻,立刻狼吞虎咽。天依摸了摸它瘦骨嶙峋的头,正要离开,猫却又叫起来。它已吃完了第一根,叼起第二根,几步蹿到天依前面,回头望着她,又朝昏暗的小巷深处甩了甩头。
“它是叫我跟它走吗?”
天依好奇地跟上。那猫灵巧地钻入巷子,不时从墙角探出头,确保她跟着。绕过十几个拐角后,它在一片烂尾楼的废弃垃圾桶旁停下。桶内没有垃圾,却有四只挤在一起、叽喳待哺的小猫。
母猫跳上桶沿,将鱼干丢下。看着争食的幼崽,天依心一软,将几乎整袋鱼干都倒了进去。
母猫看着她,琥珀色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灵性。它跳下桶,钻到底下,费力地叼出个东西,放到天依脚边,用爪子向前推了推。
“这是…………?”
天依俯身拾起。那是个蒙尘的玉环。她用手拭去灰尘,通体翠绿竟幽幽地泛出光来,温润动人。这猫竟懂得用此物答谢她的善意。
正当她吃惊时,玉环骤然爆发出刺目白光!天依下意识闭眼,再睁开时,小猫、垃圾桶、烂尾楼全都消失了。那玉环已自行戴在她左手腕上,环身浮现出一枚金色的双环星标志,微微发烫。
回到家已近十一点。同住的乐正绫早已睡下。
天依坐在电脑前,试图查清腕上之物的来历。当她滑动网页,目光掠过“双环星”三个字时,左手腕猛地一紧!玉环爆发出灼热的绿光,内部的金色双环星如心脏般搏动。
糟了!
玉环操控着她的左手,一股无可抗拒的力量拖着她冲向最近的房门!“停下!”她用尽全身力气向后仰,鞋底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却毫无作用。
门被无形的手拉开。门外不再是熟悉的走廊,而是一个疯狂旋转、吞噬着一切光线的黑蓝色漩涡!强大的吸力瞬间攫住她,身后的家具纷纷飞起,被一股脑儿吞入深渊。
天依整个人被拽得双脚离地,全靠双手死死抓着门框才没立刻被卷走。木屑纷飞,门框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阿绫!乐正绫!快来救救我!”她嘶声大喊。
喊到第三遍,乐正绫终于揉着惺忪睡眼出现在房门口,红色的眸子里满是茫然,腰间的麻花辫还松散着:“怎么了…………”1
话音未落,骇人的吸力将她整个人也拽得离地飞起!她毫无准备,一脸错愕地砸向天依。
“砰!”
两人撞在一起,本就开裂的门框彻底粉碎。她们连同无数杂物,被彻底卷入那片狂暴的异色漩涡。
虫洞之内,只有呼啸的风声与不断扭曲的黑蓝光带。天旋地转,强烈的失重感让胃里翻江倒海。乐正绫紧紧抓着她的手,两人在混沌中无助地飘荡,恐惧扼住了喉咙。
不知过了多久,她们被“吐”到一个巨大无比的空旷洞穴中。洞壁布满无数蜂巢般的小孔,她们刚才出来的,仅是其中之一。无数如尘埃般的光点在其中缓慢漂浮,走向各自的孔洞。
天依想呼喊,却发不出声音。她感到阿绫的手正被一股力量分开。她们漂向了相邻的两个洞口。在乐正绫被黑暗吞没的前一刻,她回头望来的眼神,充满了惊愕与担忧。
然后,只剩下天依一人。
孤独和恐慌如潮水涌来。她在狭窄的通道内加速穿行,晕眩和呕吐感越来越强。腕上的玉环光芒尽失,变回一个普通、笨拙的圆环,任凭她如何撕扯都纹丝不动。体力与意识一同流失,她最终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
灼烧感将她惊醒。
洛天依猛地睁眼,发现自己正头朝下地急速坠落!周身被稀薄的气流摩擦得发烫,肺里如同着火,喘不上气。
(我在大气层?)
她强忍窒息与灼痛,用恢复的些许力气喊道:“共鸣之翼!”
五片流转着蓝色光晕的菱形晶片在她身侧依次展开,构成一道虚幻的翼形光辉。她从中急速取出一枚漆黑的晶体----歌曲《二重变革》的具象化,七灵石。
紧握七灵石,妄想之力奔涌而入。
“我是一只鸟!”
法则在刹那间被改写。她的形体在光芒中收缩、变形,化作一只白鸽,奋力扇动翅膀,切开稀薄的空气。她不断制造出维持生命的氧气,朝着下方那座布局规整、公路如蛛网般蔓延的陌生城市冲去。
瞄准一栋高楼的顶层平台,白鸽敛翅俯冲。在触及地面的前一刻,洛天依恢复人形,轻盈落在凭空出现的充气垫上。
“呼…………”她长舒一口气,共鸣之翼与充气垫随之消散。正午的阳光刺眼,玻璃幕墙的反光让她一阵晕眩。
“站住!你被捕了!”
一声冰冷的厉喝从身后炸响。
洛天依惊愕回头,只见一架无声的直升机不知何时已然悬停。几名身着黑色制服、全副武装的人员将她包围,他们的制服上佩戴着从未见过的徽记,腰间的亮银色手枪泛着寒光。
她本能地举起双手。手铐“咔嗒”一声锁住腕部,金属的冰冷恰好压在灰扑扑的玉环上。
“等等,我的朋…………”
“你从三百米以上高空坠落”为首的警官毫不客气地打断“违反了禁空令,按照规定要将你带走。”
在被粗暴推上直升机前,洛天依最后望了一眼这片陌生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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