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春日诗篇-第四章·冰雪与霄灯的乐章（1）

第四章·冰雪与霄灯的乐章

4.1-久别重逢

歆化一中对面的街道上，有一家书店。在这家书店的隔壁，有一家乐器培训班，培训班的背后是一栋十几层高的写字楼。一辆普通的电动轿车停在了这个培训机构的门口，从车上走下来两个女孩，她们中的一位拖着一个行李箱，箱子上还搭着一个大袋子。

绿牌车在送完人之后便掉头驶离了这里。而车上下来的二人径直走进了乐器培训班的大门。

此时还是工作日的工作时间，房间里没有学生，只有一个头发一半黑一半白的高个青年男子坐在柜台边刷手机，他的另一只手闲适地搭在一套架子鼓的落地嗵鼓上。两个姑娘越过各种各样架起来的乐器，走到柜台前。“哦，是清弦和…………心华，好久不见了。”男子余光认出二人之后立刻坐直欢迎。这两个姑娘中，一个披着一头长发，身材丰腴，个子较高，穿着黄色的连衣裙，这位便是男子口中的“清弦”，全名墨清弦；另一个带了个小圆帽，留着双低马尾，身材更瘦小一些，穿着黄衬衫，粉色背带裙还携带行李的便是“心华”。而这位男子，则是乐正绫的哥哥乐正龙牙。

“哈喽，龙牙哥好久不见，自从前年闹疫情之后我也好久没来大陆了，哎，本来老早前就到了，忘了有入境隔离这回事。话说你们怎么搬到这个地方来了？”心华是夷洲岛人，因为历史问题，夷洲岛尚未完全回归天朝中央的管辖，所以心华的白话不是很好，还带着浓重的口音。不过夷洲的官方话源自岷省南部方言，所以岷中的歆化人倒是更能适应。

“这个啊，说来就复杂了。你们先去休息吧，等天依放学回来我们一并说说，我让阿绫下午跟她说晚自习就别去了。”乐正龙牙从椅子上站起来，向楼梯间的门做了个请的手势。心华整了整头发，而后又说：“哎，本来还想给你们带些凤梨，现在因为那病毒都不让了。夷洲那群政客也是烦人，什么一天十八公斤的话也能说得出口。”“好了别管那帮家伙，这次打算在大陆待多久？歆化比淞沪离你那边近。”龙牙问道。

心华正想说什么，墨清弦忽然说了一句：“龙牙要不等天依回来我们一块和她说搬到这里的事？”另外两人愣了一下，而后心华噗嗤一笑：“墨姐姐还是慢半拍呀，这个刚刚说过了。”她又转向龙牙：“这次不知道，但至少半个月吧，反正我最近是不想呆那里，除非团队有需要。”“说过了吗…………”墨清弦还在思考的时候被心华拉着向楼梯间走去：“好啦墨姐姐，带我看看你们的新家喽。”“我帮你拿行李。”龙牙走到门口关上玻璃门，挂好打烊的牌子后便推着心华的行李一块走进了楼梯间。

下午。粟弘煋流着汗从足球场走回教室。即使他在十度以下的气温中只穿着夏装，连续四五十分钟的跑动还是让他大汗淋漓。冷风迎面刮来，令粟弘煋觉得四肢有些发僵。“哎，寒假补课 我们再来踢。”阿祁在他的身边说道。“行，明天就考试了。”“咳，考试不管。”二人又闲聊了几句就分开了，粟弘煋继续往教室走去，而阿祁掉头就跑向食堂。

粟弘煋最近因为那份莫名而起情感有些心烦意乱。他对明天就要到来的期末考十分不耐烦。这会趁着下午放自习出来踢足球倒是稍稍缓解了他浮躁的内心。这个时候还来考试…………粟弘煋走入教室，此时教室内的桌椅已经被拉开成考场的布置。他见洛天依在座位上将所有的东西都往包里塞。

“你晚上不来了？”“嗯，团队里有事，期末考我都不来了。反正…………也不用考。”洛天依说话的语气竟透出些许失望。她将整个抽屉的书都拿了出来，愣在原地了几秒，而后转向粟弘煋：“那个，弘煋你有绳子或者袋子之类的吗？”“之前发班服的时候我留了一些绳子没扔，呃，你也不用全搬走吧。”粟弘煋走到后黑板下自己的书箱里，翻出了一捆塑料绳递给她。

“就团队那德行，多少会多留我几天，也不知道寒假补课的时候我会不会来。”洛天依撇了撇嘴，接过绳子，麻利地把书打包好。粟弘煋不禁困惑地问了她一句：“你就那么喜欢到学校来？”“也不能说喜欢，就是暂时逃开那些烦人的事情，在这里我又没什么压力，虽然也不能到处走动，总比在那栋楼里好。”洛天依把所有的行李都带好，准备离开。

“哦对了，我这个位子你要坐就坐，毕竟你旁边那个…………”洛天依欲言又止，粟弘煋自然对她的话心知肚明，不过他还不是很想坐到别人的位置上。“再见了。”“嗯，再见。”粟弘煋成了唯一一个和她道别的人。

在教室布置成考场之后，粟弘煋的另一边就坐着黎石。这个家伙最近发了疯一样逮到班里一个男生就摸，最惨的就是郑尚裕，被追得抱头鼠窜。但是似乎没有一个人愿意制止他，毕竟这个黎石皮糙肉厚，王山那沙包大的拳头都捶不走。

粟弘煋在自己座位上还没坐多久，郑尚裕便疯了一样从前门跑进来，一路到粟弘煋的座位边，而他背后自然跟着黎石。“你真的很变态啊，别摸了好不好！”这个时候的教室里已经来了大半的人，周围的人也没人有阻止的意思，都嘻嘻哈哈地看班长被那个家伙摸来摸去。

黎石放过郑尚裕后似乎并不满足，他一扭头便看到了坐着的粟弘煋，伸手就来。粟弘煋碍于教室里人多，在加上之前那次动武后有些后悔，所以只是站起来躲开了，不想和他纠缠。哪知道黎石更来了兴致，迈开他的胖腿越过一张椅子就来找粟弘煋。“你怎么不打我了？让我摸一下。”这人嘿嘿坏笑地伸着手，周边的人也开始看热闹。粟弘煋和他在两张桌椅间绕圈，忽然粟弘煋后脚跟被椅脚磕了一下，一下坐到他前面----何玉莲的椅子上。恰巧，何玉莲刚好走到了自己的座位前，三个人瞬时都愣了神。

粟弘煋一把跳起推了下黎石，使他踉跄地后退两步让开一条路：“一边去！”然后抽开身把椅子推给何玉莲，说了声抱歉便转回自己的座位。她在场，粟弘煋更不想动手，总怕造成什么影响。有个女生在，你总不会再乱来了。然而粟弘煋还是把这个人的底线想高了。何玉莲默不作声地走到椅子边坐下才一秒，黎石便从后面绕过来，趁粟弘煋不备摸了他下就坐回自己的位置，撑开两腿嘿嘿地笑：“你可躲不掉，我这几天就一直在你旁边。”说罢他伸手还要来，突然一道白光闪过，吓得黎石连忙将手缩回。

粟弘煋本来就在烦躁的心情中，下午好不容易在足球场上找回的好心情又让这个家伙搅乱，他原先想就这么算了不理，但是他想到郑尚裕那窝囊样便气不过，让这个家伙折腾了快一个月，也没有人制止他？！恼羞成怒下，他抽出削彩铅的小刀就挥了过去。

“危险，先收起来。”一边的郑尚裕过来劝架。本来看热闹的群众见锐器都掏出来了，便各自散了。“你拿这个有用吗，你有不敢真扎我，不就摸你几下，还是收起来吧。伤到人不好。”黎石立刻摆出了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开始说教。

粟弘煋恨得牙根痒痒，他抬手捏着刀片做出刺的动作，郑尚裕赶忙拽住他的袖子。然而粟弘煋的目标并不是黎石，他伸手在黎石的桌子上用力刻下一道痕，把刮出的粉一口气吹到那个家伙脸上，而后起身把他的东西都搬到洛天依的桌子上。在坐下时，粟弘煋不忘瞪着往他这边看的黎石，把刀片使劲拍在右手边，时不时就把刀片抓起来捏在手中。

周围人都沉默了。直到晚读课的铃声响起。

乐器培训班后的写字楼中。

“当当，看看谁回来啦！”乐正绫推门入室，又让开一个身位。在她身后，“全服武装”的洛天依往前走了两步进了门。此时客厅里有三个人，一个是在打游戏的徵羽摩柯，一个是看他玩的心华，还有一个是坐在沙发上发呆的墨清弦。“哎呀，赶紧把那些拿掉。带这么多回来干什么。”乐正绫连忙把她手里提的书和背上背的包都拿下来。“哇，天依，好久不见！”心华一个飞扑过来，抱住刚“卸下重负”的洛天依。“哎，心华呀，真的好久没见了。”洛天依有些疲惫地抬手搂住她的背。

“好了好了，走先去换个衣服，然后把你的八字辫扎起来。”二人分开后乐正绫一把拽过洛天依的手臂，把她拉到旁边的一个小卧室里，顺手把门反锁了。“等一下我自己会换…………”洛天依话还没说完便被乐正绫推进了门。“她们俩一如既往的闹腾。”心华略带感慨地说了句。

“是啊，哎，心华，语遥她没和你一块来吗？”言和正好端着一盘果子过来。心华摇了摇头：“我有一周没联系上了，不知道她的团队又带她去哪里了。最近他们到处跑。”说完她便偷偷叹了口气。“我们把客厅茶几收拾一下吧，今天就在这里吃晚饭，我点了外卖。”乐正龙牙从后屋走过来，顺带抬手拍了下全神贯注打游戏的摩柯的背：“赶紧干活。”“等我这一把。”摩柯嘟着嘴抱怨了一句。

几人将茶几都收拾好了，这时乐正龙牙手机响了。“我去拿外卖。”他立即出门。“话说那两个人进去那么久了，怎么还没出来。”言和眯眼盯着卧室的门，两手抱胸。“得有半个小时了。”心华边看手机边说。“又不是头一回。”摩柯放下游戏机，呼了口气。半晌，乐正龙牙提着几大袋东西推门入室：“我回来了。”他刚走到茶几边放下外卖，小卧室的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乐正绫兴高采烈地拽着还有些晕眩的洛天依出来：“好啦，这下换好了。”

众人再看此时的洛天依----她已经换上了一件天蓝色的卫衣，下身则是一条白棉裤，只不过衣摆像是仓促地整理过，还有些这里外翻那里内折的。她的头上已经扎好了那个八字辫，就和“雅音宫羽”一样。不过洛天依的表情就像是早晨想赖床却被人强行拉起来一样，还是一副懵懵的样子。“你看你把天依折腾的，好了快过来吃饭。”言和有一些想笑，但还是忍住了。

“今天吃什么？”“炝肉啊，歆化菜，阿绫和天依之前去吃过。”“怎么搞这么朴素，人家心华今天好不容易过来。”乐正绫瞥了她哥一眼，用手肘撞了撞他。乐正龙牙一边拿勺子往汤里舀肉一边回答：“先带她吃点特色嘛，我还买了蛋糕和泡芙，我们楼下书店旁边就有一家面包店。哦对了，要不我们明天去旁边一家香菇家常菜那里吃吧，听说是歆化有名的菜馆。去年刚搬过来事情一堆，最近大家都闲下来了。”

“是啊，某个笨蛋也要放寒假了。”乐正绫转向洛天依，然后把脸凑到她肩上，“吃挺投入啊”。“阿绫你干嘛…………”洛天依还顾着往嘴里扒饭，乐正绫突然搞这么一出惹得她有些着急，双颊一下鼓了起来。“我说啊，你个小笨蛋，明明可以不用在学校呆那么久，干什么非得过去，连手机都带不了。”她将整个下巴都压在了洛天依的肩膀上。

“好了阿绫，你让她先把饭吃了吧。”言和放下筷子半捂嘴笑道。“是呀，等吃完饭慢慢说，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心华在一旁帮着说话。“好好好，赶紧吃。”乐正绫把下巴从她肩膀上挪开，洛天依连忙把嘴里塞满食物。

众人吃完饭后，围坐在茶几边。洛天依坐在了中间的沙发，左边是乐正绫，右边是心华和言和，乐正龙牙、徵羽摩柯和墨清弦则分别坐在另外两处沙发上。“那么，说说看吧，前段时间忙的要死，你一回来又马上回卧室里，周末也有补课，真是让你逃了这么久。”乐正绫两手抱胸，盯着洛天依说，后者则尽力躲闪她的眼神，“所以你为什么老往学校跑？”

“这、这个…………”洛天依结结巴巴地嘀咕了一会儿才说，“就是…………一直待在这里太烦了，再说我学籍都挂进去了，总不能不去吧…………”“可是歆化一中的走读生可以不申请晚自习。”乐正绫这一句话就让洛天依找不到借口了，她心虚地坐在那里，一句话也讲不出来。她当然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往学校跑，但是那些话她不想对着这些朋友说。

“哎呀，也许是天依在那边有比较好的新朋友呢。”心华见状连忙打圆场。“我不信，那地方手机都带不了，天依初中可是天天上网，怎么，离开淞沪你倒是戒网了？”乐正绫还是盯着洛天依看，她就想不明白面前这个家伙到底发了什么神经，非得和那些文化生去挤一间教室晚自习，周末也跟着去补课。歆化一中就算是这里最好的高中，也不是能和她原来在的淞沪学校比的。这可是一线城市和这个不知道多少线的城市的对比。

“呃，对了阿绫，你还没跟我说你们为什么搬到这里来。”心华眼见洛天依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气氛比审讯室还僵，就连忙换了个话题。“这个啊，淞沪那边，怎么说，发生了些不愉快的事情，好像就是去年天依演唱会过后不久。董事长似乎还知道一些事情，她反正通知整个团队搬家。”乐正龙牙接过了这个话茬，“这栋楼是烂尾的，没人要，团队基本没花多少经费，虽然还是卖了老总部的副楼。不过我们也很快拿到了歆化一中的招标，算是一笔小生意吧。附近的大多都是租房子的，这里唯一的价值就是歆化一中。但是歆化的房价确实有些离谱了，这么个小地方也有几万的，在这附近租一个月也要三千。”

“停停停！老哥你别扯房价和公司的事情。”乐正绫没好气地打断他哥哥的话，“上面发生了啥我们哪里清楚，反正搬就搬吧，我们现在就问天依的事。”她又转回洛天依：“你可是头一个到这里的，我那周陪哥哥过来处理完保单的事情就回淞沪了，在后面也没来几回，主要还是歆化一中有活动的时候。年初大家都到了但还要处理搬家的各种事情，你倒好，天天一句话不说往学校一躲，事情都和你没关系。，你至少得和我说清楚你为啥老往学校里跑。你整天接的歌那么多，待在公司里不帮忙别的事大家也不会说你什么。”乐正绫说着说着就有些赌气地把头偏向一边。

“我…………”天依想开口却又止住了，快想啊，编点什么理由。她有些求助地看向右手边的心华和言和，然后又看向其他三个人。心华还挂着张好奇的脸，毕竟她刚到这里；言和则是低着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她和乐正绫一样迫切地想知道自己的伙伴发生了什么，但她相较乐正绫更理性一些，不想这么直接了当地去问洛天依；乐正龙牙和徵羽摩柯则是一副尴尬但不失礼貌的表情，仿佛在说他们拿乐正绫没办法；墨清弦反应慢，所以对于刚刚发生的事她还处于困惑之中。

“也许相较于待在公司里，在学校确实会让天依更轻松一些，毕竟她在那里也不需要管自己的功课。在公司里不仅要录一堆歌，还要天天被叫去做各种和歌曲无关的事情。之前在淞沪不就是，挂着学籍长时间经常请假，但在公司里折腾来折腾去，估计就一小半的时间真正用在录音室。现在在这不请了，每天就回来录个歌，其他事情也不叫她做了。”言和忽然开口讲话，她边说边站起来走到乐正绫旁边拍了拍她。乐正绫却依旧不信，她狐疑地看着言和，双眉绞在一块，似乎在给她发信号：你自己说的你信吗？这丫头绝对有别的原因。

“我看天依应该就是这么想的，对吧。”言和微笑和乐正绫对视，往心华的位置略微摆了下头。“那也得她自己说出来，不是这样扭扭捏捏的。虽然，我承认，你来歆化之后精神头确实比在淞沪好多了，至少比前两年好。”乐正绫不满地对言和歪了下嘴，表示她清楚有客人在，然后伸手环住洛天依的肩膀，说道。“就…………就是这个原因啦，但我总不能在公司里说团队的怨言吧。”洛天依见有台阶下，连忙踩了上去。“天依还是那么腼腆呢，和五年前刚加入这个行业一样。不过，在最高的那一档确实挺累的，我在外网的粉丝是天朝最多的，我深有体会，而且我还得面对老外。”心华笑着过来贴住天依。她似乎就把言和说的当全部原因了，毕竟隶属于不同团队，心华与这六个人接触还是比较少的，乐正龙牙和徵羽摩柯以及洛天依本人都清楚言和跟乐正绫那几个小动作在暗示什么。墨清弦…………哦，她跟不上大家的思路，就开始看手机了。

“阿绫你看看你折腾的，心华来这里我们还没带她好好玩呢，你就非得缠着天依。来来来，我这里查到歆化最大的商业广场就离这里不远，我们去逛逛吧，今天我看了，大家都没有单子。”乐正龙牙赶紧把这个话题彻底掐断。“行啊，我正好想看看夷洲的邻省有什么好玩的呢。诶，你们知道鱼希湾怎么去吗，我想看看林娘娘的天后宫。”心华兴奋地说。“那里离市区还是比较远的，我们周末去看看吧，这歆化头号旅游区我们也还没去。”“可要抓紧了哦，要过年了各种拜拜活动，倒时候肯定很多人。”心华说。

“林娘娘是不是就是歆化电视台那个标？”乐正绫问。心华点了点头：“对的，她是海神，两岸都会拜的。”“好了，我们快出发吧，不然就太晚了。”乐正龙牙已经站在门边挥手招呼大家。其余的人迅速地换好出门的鞋，带上客厅的垃圾一块出门去了。

就这么糊弄过去了吗…………在街边，洛天依落在队伍的最后，她边走边低头想刚刚那一番事情。夜晚的歆化街道还是十分热闹的，一个个家庭、一对对情侣和一群群友人从她身边经过。有些小孩激动地拉着父母的手往前跑，偶尔不小心撞到她，留下一声道歉后就继续往前跑。周边的店铺都是门庭若市，店家的招牌愉悦地闪着光。有些店门口的队伍甚至排到了马路的护栏边。数百辆车在路上穿行不息，一盏又一盏车灯的光在她身上扫过，鸣笛声此起彼伏，。她抬头向前看，眼中是数不胜数的亮着的窗户，光点似乎比天上的星星还多。然而这只是一座小城，淞沪的万家灯火她早就有所见识。虽然这小城的千盏明灯看上去只是删减版的淞沪，不过是现代城市枯燥的千篇一律的复制，但是洛天依却在这小城的灯光中看到了一些不同于她以往的见识。好像，有什么莫名其妙的感觉。她想到。不过，关于刚刚的对话，她依旧发愁，那些东西已经堵在她心口不止多久，她此刻只想找一个人倾诉。

或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