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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天依同人阅读小说网 ->都市·青春 ->当天依成为你的同桌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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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夏季暗潮-第七章·仲夏滂沱之雨(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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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雨幕二·水汽正浓

上午十一点,街道的积水平静了下来,没有水花也没有涟漪。天空依旧是乌压压的。

下一场雨将在半小时内到来,沉闷的空气和越来越近的雷声都印证了这一点。

洛天依有些拘谨地坐在一家名为香菇家常菜的店里,现在不是饭点,整个一楼就她一个客人。这家饭点和她住的地方在同一条街,大概只有五十米的距离,东方栀子和她约定在这里相见。

“您好,我要这些…………对了,我和那个灰头发女孩是一桌的。”天依把目光移向前台,看见了那位“帽子姐姐”正在点餐。“好了,我让他们十二点左右开始上菜,可以好好聊会儿了。”东方栀子慢慢走到她对面的座位坐下,“嗯,怎么还穿着校服?”她发现洛天依的连衣裙外还披着歆化一中的校服外套。“雨天,有点冷。”洛天依抓弄着自己左边的垂髫,桌下的雨靴紧张地刮蹭地面。

“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呢,上次见面还是五六年前呢。”栀子微笑着摘下帽子,手在头上一抓,红色的瀑布便垂了下来。她亮红色的眼睛温柔地注视面前的姑娘,似乎在等她回应。“我…………确实好久不见了。那个…………栀子姐姐,你是怎么知道我的电话的。”“兔总告诉我的。”栀子平静地回复,“你们搬来没多久,兔总就来到了书店,那时候我已经在这里工作半年了。他一眼就认出了藏起所有头发的我。”

“当初应聘书店员工的时候,我和店长请求过帮我保密帽子下的头发,店长没多问什么就答应了,所以基本没什么人见过我摘下帽子的模样。但是兔总却能一眼识破。他找我聊过,无非是一些希望我重新加入企划的话,后面还把你们的联系方式留给了我。”东方栀子边说边给自己扎起了双马尾。“为什么要把头发藏起来?”洛天依问道。“和某段过去做告别罢了,我又不舍得剃了。”栀子熟练地扎好了发型,张口想要说什么,但她闭嘴又偏过头去了。

“是说当初退出的事情吗?”天依的好奇心被勾起,一对绿眸子灵动地闪着光。“嗯。反正我选择了退出,过去的事,就不说了。”栀子的语气里藏了些抗拒。

服务员端过来了两杯热柠檬水,餐厅里还是只有她们两位顾客。

“那你,不想加回来吗?”天依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对音乐没兴趣了。兔总的期望我也拒绝了。读完高中就四处打工,最近在歆化安定了下来。”东方栀子没有去拿水,双眼直直地盯着杯口冒出的白汽说道,“漂泊这么久,在这座小城遇到了曾经的同事,就想见一见面。”“这样啊。”天依忽然想起自己动不动就进书店看童话书,脸颊有些发烫。“倒是你,转来这里第一的高中,居然经常性地摸鱼。”栀子微笑地盯着她的脸,她更不好意思了:“我、我不用考试嘛。”

往往找到对方一个熟悉的事情,就很容易把话题聊开。

“也是,转来一个好学校总比去那些差学校好,就是你啊,不要再和另一个歆化一中的学生一样,整天在店里看闲书,破坏别人心里对一中学生的形象。”“什、什么形象…………还有另一个是谁?”洛天依问。“在店长还有附近的居民看来,一中学生来书店都是自习的,买的都是教辅书,买闲书看闲书还带手机来玩的基本上都是附近五中的学生,要么就是一眼体育生。至于另一个嘛,叫翁恒元,把我们店长对一中滤镜击碎的第一人,他什么书都看,还到柜台问我们卖不卖《圣经》。”是那个人啊…………天依想起自己本学期期中考期间在大湾广场和翁恒元的一面之缘。

“但是这种滤镜是哪里来的,一中的学生,也是喜欢玩的人吧。”天依想起在班里给电脑装壁纸软件的吴亦锡和林华都,有暗恋对象前和她天天谈天说地画画写诗的同桌,以及同桌那位黑监控的朋友…………“外人对一中的刻板印象喽,我也是逗你玩的,都当过十几岁的人,谁不清楚这个年纪爱不爱玩。”栀子两手抱胸,“歆化人对考功名有很强的执念,一中是最好的学校,那外人自然会把里面的学生想象成他们认为最好的样子。无论是在书店,公交还是餐馆,书和笔永远不离手,别人排队玩手机,他们排队看书。”

“太荒谬了吧。”天依忍不住打断了栀子的话,但栀子只是摊了下手:“附近的老板们就算看到的不是这样也得按滤镜里的一中宣传,不然家长们和某位主任听说学生在学校附近的店铺玩耍,恐怕又要重提某个寄宿生禁足令了。”天依有些尴尬地笑了:“你也知道那位主任的事啊?”“我去年暑假前见过她和校长挨个到门口的饭店,问老板他们的学生在店里的表现。为了自己的生意,老板们自然要把学生们夸上天喽。”

说完这些,二人都找不到话聊了,便各自看起了手机。饭店的后厨开始有了动静,看来她们的午饭已经在制作中了。

“话说,”天依听到栀子在叫她,就抬起了头,“今天不是工作日吗?你请假了?”“嗯,雨这么大,有些不想去,加上…………”天依本来想说自己还有生日会的工作要处理,但是她从刚刚栀子说自己拒绝了再次加入企划的话后,她感觉对方有些厌恶聊维可罗德方面的话题,于是改口了,“加上最近班里有些无聊,总之我先回来两天,明天就回去了。”

栀子听了她的理由之后眼中闪过一丝忧虑的光,她两手交叠在身前,眨了眨眼,然后用一个略微严肃的语气问:“天依,你真的觉得自己适合待在歆化一中吗?”

“为什么要问这个?”洛天依的两条眉毛相互凑近了些。乒乒乓乓的声音传入室内,那是雨滴开始敲打街边店铺的屋棚。

“我只是觉得,”东方栀子认真地盯着她的双眼,“那个学校的氛围可能不适合你。”“可是你刚刚自己说转到一个好学校比差学校好。”天依的脸颊鼓了起来。“好学校有很多,歆化一中好是好在他的高考成绩好,成绩好虽然是最能评判一个学校的东西,但是只看成绩好而不看为什么成绩好是片面的。你会认为冀省的那几个是好地方吗?再说了,这里和你在淞沪的学校几乎是天差地别的制度,有些规章制度你真的觉得适合你吗?”栀子移开了视线,举起手机看了下时间。

“比如,你真的觉得早上和晚上都站起来把书举在眼前念的行为是适合学生的吗?”栀子继续问她。“这…………我都是摸鱼的,坐那么久,站一会儿也好。”栀子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道:“那早六晚十的作息呢?”“那个我不是很在意,毕竟我困的话就把晚自习请掉。后面班主任说我不来晚自习不用签条了,和班长提前交代就好。”栀子又不说话了,思考了片刻,才说:“你可以看看坐你附近的同学,比如同桌之类的。我在书店干了一年多,见过的学生…………算了,不说这个话题了吧,歆化一中学生的总体素质还是高的,至少你大概率不会遇到什么烂人。”“嗯。”天依的眉毛已经绞在了一块儿。栀子刚刚的话其实在她心里是激起了一些涟漪的,她前段时间经常觉得自己和班上同学有看不见的隔阂,但是有粟弘煋能聊天加上刚刚当过运动会的班级负责人,她已经淡化了那种感受。可是,现在隔阂似乎又被这几句话勾了起来,天依不禁开始重新审视自己和班级的关系。

伴着雨声,服务员端上了栀子刚刚点的菜。闻到食物的香味,她便抛开了令人胸口发闷的想法,抄起筷子就开始狼吞虎咽。栀子见她这副模样不由得捂嘴笑了笑,还在培训的时候她就听说过洛天依是个吃货,今天算是得见了。

“那个,栀子姐,我先走了。”天依下午有录歌的任务,于是光盘后就匆匆和栀子告别。“嗯,我微信已经给你了,不过你其实也可以直接到书店找我。”栀子送走她后并没有离开餐厅,而是请服务员清理桌子后,说明还要等一位朋友,接着坐在了原位上。

午饭时间的餐厅只坐了半个一楼的座位,毕竟是暴雨天的工作日。

东方栀子注意到自己斜对面的一张桌子边坐着一个歆化一中的女学生,她比洛天依略高一些,戴着金边圆框眼镜,正在把自己扎在脑后的头发放开。栀子端详着她的头发散开,似黑色的流苏垂下。对了。看着女学生打理自己的头发,她想起洛天依已经离开,就重新扎起头发用帽子封好。

“抱歉,久等了。”一位少女在柜台点完餐后就坐到了栀子的面前,她从进门的一刻起就吸引了餐厅里人的注意----穿着齐胸襦裙(但是袖子和群摆明显裁短了,在她走动时能看到她的手腕和脚踝),披着一头白发,头上有兔子耳朵和月牙的饰品。不过倒没什么人觉得奇怪,这年头打扮成动画角色一样的人多的去了,店里的人们觉得这位少女大概率刚参加完大湾广场的什么活动。

栀子微微点了点头,目光注视着面前和她一般高的少女的洁白面庞和红色眼眸,似乎在等她开口…………

雨幕厚重得如白色屏障的时候,栀子从自己的员工宿舍醒来。现在是一点五十分,午休差不多结束了,她得到楼下书店工作了。

正是学生们去学校上课的时间,门口陆陆续续经过举着一把单薄的伞顶起雨幕一角的学生,他们中有些人披着的红色校服外套在这样的天气里依旧很醒目。

书店只有一位一中的学生在文具区挑选东西。如果不是看到了那位女生左手端着的一件红身银袖的外套和下身穿着经典的墨蓝色长裤,当前快上课的时间点栀子并不会觉得在这位披头散发的,穿着一件白T恤的女生是歆化一中的。那位女生在文具区的边缘徘徊了会儿,就拿来了一盒东西询问栀子:“您好,你们这里还有卖她的明信片吗?”

栀子瞥了眼她金框圆形眼镜后的那双眼睛,视线落到了她手里的那盒明信片,盒子的封面印着雅音宫羽的画像。“没有了,我们书店应该就这一盒。”栀子见她T恤的正面用天蓝色印着三段五线谱,上面用花体一一对应写了三段歌词:如果,害怕停下来,就不叫做成长。

栀子并不清楚这出自哪首歌,但从这个女生手里的明信片和衣服左胸的一个蓝色数学无限符号图案来看,大概率就是洛天依的作品了。“好的,谢谢。”女生很有礼貌地回应,披上校服外套,拿着盒子去结账了。

她的粉丝吗?在这座小城。栀子注视着她从书包里翻出几张纸币交给店长,离开书店,用伞拨开天空的幔帐,消失在水雾中,眼中不自觉地闪过了一丝落寞。

粟弘煋惊异于同桌居然会来晚自习,他以为洛天依明天下午美术会考才会回来一趟。

“这天气你也要来学校?”他正在教室门口换吸水的硬纸板,中午放的那块一下午就被踩得湿透了。“回来看看嘛。对了,明天会考是开卷吗?”“对啊,艺术类的都很水。”他拎起扔在一边的破纸板,在走廊外找到自己的伞,往垃圾站去了。

晚读课前的教室一如既往得吵闹。洛天依回到自己的座位还没坐下,走廊外就传来一个学生滑倒的动静。雨真的下了好久啊。天依坐下,发现同桌的桌子上扔着一件夏季校服,衣服后背的位置由于淋过雨已经生出了点点黑斑。“再这么下去我这一件也快发霉了。”回到座位的粟弘煋面朝左边坐下,拎起书包,把衣服塞进书包里,同时皱着眉又揪起身上穿的那件校服的领子。

天依趁机端详他的脸,除了一如既往莫名严肃的表情,她还看到了同桌下眼睑好像褪不去的灰黑色,以及眼角的一个小伤痕,似乎是之前他被足球砸到侧脸留下的,但是不仔细看是发现不了的,总的来说不算破相。

“有什么事吗?”对方注意到了观察自己的洛天依,问道。“没有,就是发现你黑眼圈有些明显了。”“班长的更明显,整个下眼睑都是黑的,说实话,一般我都是十一点半左右才睡得着,按照生物学来说这个时间对内脏并不友好。”粟弘煋耸耸肩,转回面对黑板的方向,“思绪过重的时候过了零点才能睡着,然后第二天六点起来,没办法,这里就是这个作息,我又不像你能随便不来晚自习。”

“这样啊。”天依想到自己刚来那段时间也是跟着他们的作息走,但是她回去基本立刻就睡了,白天也不用耗什么精力,住处离学校就五分钟的路程,对她的睡眠基本没有太大影响。不过这学期封控后她便时不时不来晚自习或不待最后一节了。

“哈,歆化一中还算好的,给你十点下课,不过我感觉不会好太久。”粟弘煋在晚读课铃声站起来的时候说道。“啊,为什么?”洛天依疑惑地说。“这个校长是我高一入学时换上来的,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只需要周一穿的校服改成每天都穿。”他摊了下手,随便从抽屉里抽出一本书开始装模作样。最近他把高三要背的古文都背得差不多了,晚读课遂开始划水。

“他只是比某个主任好一点,可不意味着他有多好,年段里十点后还会组织老师到各个教室看留下的学生数。”粟弘煋颠了颠手里的书,同时轻蔑地扫了一眼周围举着书念得昏天黑地的同学,“我没心思干一些无聊的重复的事情,如果不是画画画到不能停的位置,我基本提了包就跑。”天依听着他说的话,微微点了点头。

晚读课很快便过去了,因为走廊不知道第几次被积水覆盖,所以下课的时间少了很多喧闹。“天依今天在吗?”叶飞找到了在教室外头研究窗户上水雾的粟弘煋。“在的,你要找她?那我叫了。”粟弘煋用手抹掉了玻璃上的一片冷凝水,便进屋把天依叫了出来。那俩是聊新歌?他的耳朵里听到了些“生日演唱会”之类的事情。

又湿又热的天。现在楼下小广场的积水平静了下来。但是今晚雨歇之后竟然涌起了一阵热浪,粟弘煋不得不把发潮的校裤卷到膝盖以上,让自己凉快一些。

好闷。他摇了摇头,走廊的空气居然令他觉得比教室内还压抑些。“什么情况?”又擦掉了一片水雾,粟弘煋透过窗户看到何玉莲还抱着书呆滞地依靠在教室的承重柱边,不由自主地低声自语了一句。管她干什么?掐灭心底的火,粟弘煋回到了自己的座位,空调送来的干冷空气让他觉得轻松了一些。

“教室外好难受。”洛天依坐下后抱怨道。“水汽太重了。”粟弘煋把笔记本和生物课本摆好,今天他要结束另一个学科的预习。“诶,你看,她怎么一直站着,刚刚响铃了吧?”洛天依忽然拉了下粟弘煋的衣角。

他清楚洛天依说的是谁,只是有些刻意地想假装视若无睹。

“没睡好吧,前几天就昏昏沉沉的。”粟弘煋用余光瞧了下何玉莲,又环顾四周,发现所有人都低着头,本节课的看堂老师也没来。不要多管闲事,老师来了自然会让她坐下。粟弘煋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笔记本上。我…………不该和他说的吧。天依看到同桌有些为难的样子,我怎么第一时间就找上他。可是何玉莲脑袋捣蒜的样子她又不愿意无视,自己和周唯不熟,跟何玉莲又隔得比较远,也不敢在晚自习大声叫她,下意识地便麻烦同桌。

“换下位置吧。”粟弘煋忽然说。天依听懂了他的意思,便要站起身,但过道实在太窄,她伸出的腿不小心踢到了旁边同学放书的箱子,被那边的几个人疑惑地盯住了。“对、对不起。”她紧张地鼓起了两腮,一时不知该不该起来,纠结中,天依瞥到了自己桌角的一支笔,有了主意。

她收回伸出的腿,把那支笔直接往何玉莲的方向推了过去,笔落在了粟弘煋前面的椅子上,滚落到何玉莲脚边。她的前桌周唯往旁边偏了下头又转了回去,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同桌还靠着墙发昏。

“帮我捡一下。”天依刻意让声音大一点,似乎是让周围的人听到。粟弘煋清楚她想做什么,毕竟这招他自己之前叫睡过头的前桌就用过。他推开桌子站起身,沿着墙和桌的间隔往前迈了一步,拾起笔的同时拍了下何玉莲的手臂。

还在发昏的姑娘这下是反应过来了,连忙蹑手蹑脚地回到了座位,发愣了几秒就转过头来问粟弘煋:“上课…………多久了。”“六七分钟吧。”粟弘煋抬头望着前黑板上挂的钟说道,同时当着前桌的面把笔还给洛天依。“这么久…………那个,谢谢你提醒我。”“顺手的事。”他吞下了一句关心的话。“玉莲,你怎么会一直站在那发昏啊?”这时候洛天依发话了。“有点困。”何玉莲说完就转了回去。

“这次的事谢谢你出手了,我下课的时候就看到她站着,不过…………心里总在刻意避开。”粟弘煋悄悄跟洛天依说道。“没啥了,她站了这么久没人发觉才是最奇怪的。”洛天依回想同桌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说出那句“没睡好吧,前几天就昏昏沉沉的”,有些想捂嘴偷笑但又更多又感到担心。她接触的人,已经好多个有着“明明心里很喜欢却保持着距离”的经历,因此对于同桌的表现,她不禁产生了些许忧虑的情绪,害怕他最后会陷进矛盾的内心里出不来。

班主任带着美术会考的卷子走进教室,前门到讲台的瓷砖上又添了一行泥泞的脚印。

学生们边做卷子边聊着天,他们难得偷来了两节课的清闲。

粟弘煋很快就把卷子写完了,他对美术的一些基本常识还是比较了解的,全程没翻过几页书。不过他倒是闲不下来,因为得当洛天依的救火队长,帮她翻找一些做不出来的题目。“直接拿去抄吧,没人管这考试。”“算了吧,那太明目张胆了。等等,我想想,《水墨葡萄图》的作者我应该记得是谁?”天依边翻书边叨叨。

“那个…………粟弘煋。”粟弘煋忽然听到何玉莲在叫他。“什么事?”他坐直了,盯住转过来的姑娘,左手稍稍把自己的试卷调正。“你美术课本能借我吗?我今天忘带了。”对方似乎有些窘迫。这一节课都要下课了。粟弘煋感到有些无语,因为他做完卷子抬头的时候就发现何玉莲又搁那昏昏沉沉的。

不过他倒没有说别的,抽出刚刚被他塞进抽屉的课本递了过去。“谢谢。”为什么她不和周唯合着看呢?粟弘煋瞥到周唯也做完了卷子,美术课本就扔在手边。

算了,我还真是容易满足 ,明明人家就说了句谢谢而已。他忽略了这点异样,开始对心里产生的喜悦之情进行研究。反正他每天都这样,心里一产生不平静的想法就会开始问为什么,思考情绪的由来,就好像他和他的内心是两个人。

“好几天没写字了,写完这段鉴赏我手都酸了。”洛天依把笔扔在一边,整理好卷子就从包里掏出和王冬箖借的杂志看。王冬箖最近订了一年的《形山》杂志,就是那很有名的小绿书,说是编辑部承诺高考考上重点大学的学生可以凭录取通知书退回一年的订阅费。这些书自然成了王冬箖消遣和用于社交的资本,好几个寄宿生都和他借杂志,毕竟学校里可供娱乐的资源实在太少了,不少寄宿生甚至看起了学校发的报纸----那种东西一般是大扫除擦窗玻璃用的。

摸鱼的事当然少不了粟弘煋和洛天依,粟弘煋往往只借来看看里面的漫画、段子和封底的梗图,对于杂志上的文章他是没兴趣的,照他的话说是“一些无聊的心灵鸡汤和臆想的生活方式”----后半句是因为他看过不少博主“清算”《形山》文章的视频,诸如“用试纸测出盘子洗了多少遍”“可以喝的马桶水”“夏令营的比拼”等。

“雨又大了,下午回去难了。”天依听到哗啦啦的声音,放下了手里的小绿本。“近几年的夏天是这样,该下雨的时候不下,该放晴的时候又全是暴雨。”粟弘煋正在活页笔记本上画画,他在每个学科的笔记之间插了一张画当分界线,画的依旧是那只小狐娘,“你别看现在雨下得猛,过两个月水库照样会告急。”“啊?为什么?”天依听不明白。

“因为这几年七八月份几乎一场雨都不下,在最需要水的时候水库得不到补充。”他揪出一支彩铅,给画上色,“好像已经三年左右没有台风登陆歆化了,盛夏时节的降雨没有保障。虽然大家都开玩笑说这是林娘娘把台风拦在海岸线,不给密码不让登陆。”

“你们不能人工降雨吗?”天依好奇地问。粟弘煋听到后有些尴尬地笑了声:“人工降雨是需要积雨云的,不是人工造雨,没有积雨云降不成的。”

天依似乎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常识性错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很快到了收卷的时候,何玉莲把美术课本还给了粟弘煋,还附上一句感谢。粟弘煋虽然表情平淡,但是收起书后就把这件事写进了日记本。令人愉快的下午到了尾声,晚自习正向十班的同学们招手,当然,不包括顶着瓢泼大雨往校外走的洛天依。

今年的生贺曲是条子姐姐的作品吗?第二天上午,天依坐在房间里,翻看自己刚刚拿到的生日会贺曲。不过做的这张专辑为什么都是让我把老歌再唱一遍,就一首新歌,粉丝们真的会买账?她又看了看专辑的方案书,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今天早晨格外地安静,整座歆化城被厚重的白雾包裹,雾气之中,还有断丝一样的雨悄无声息地飘落。

天桥上的行人在雾中看起来像一道道幻影,马路上的车辆也都不再如往常匆忙地赶路,而是以缓慢的速度行驶。远处建成几年却落户不多的三十多层高楼在一重重帷幕中变成了一片片黑影。而离歆化一中最近的那座在南湖公园的山早就围上了洁白的围巾,山脚的寺庙偶尔传出几声钟响,掠过阒无一人的广场,沉入南湖。

高二十班的教室寂静得让粟弘煋听到了自己呼吸的声音。临近中午,这场大雾才慢慢显现出颓势,不过驱逐它的不是太阳,而是雷的鼓声。快下雨吧,越大越好。他望着窗外,祈求着。一阵看不见的雾正填充着教室,令他呼吸有些难受。如果有一场大雨能冲掉一切就好了。粟弘煋不耐烦地关上笔记本,拿出日记本。

他今天这么烦躁有部分原因是班长看他桌上放着还没上过的课本,拉着吴亦锡和林华都直接过来揶揄他是“内卷王”了。剩下的那部分则是课间操班主任进来公布了新的座位表,周五班会课执行。他虽然和洛天依还是同桌,不过前桌变成了林华都和戴东升(座号二号,一个有点娘的一米八瘦男生,宽嘴巴,大眼镜),这下他离何玉莲彻底远了。

班主任还强调了下周为高三出征呐喊助威的仪式,该仪式被高二学生们暗戳戳地起了个“出殡”的外号,因为学校禁止了他们喊楼,还把前几天晚自习下课在教学楼广场喊“高考加油”的学生拉去办公室训话。然后学校又计划把他们集中到操场两边排开,让高三学生排队从中间走过去,要按学校的剧本喊台词,这令不少人都感到不满。同时班主任还表示他们马上就是高三的学生,希望大家能“卷”起来。

内卷本就是一个农业上的概念,一个偏贬义的词,怎么到他们口中变成值得褒扬的东西了?刚被三人指着喊“内卷王”的粟弘煋越想越恼火,为什么老是把好词说坏,坏词变好呢?就好像卧龙凤雏不再是赞誉的意味一样,本该被抵制的内卷也变成了可以引以为傲的东西。

他的思绪比教学楼边那条落满芒果树叶和烂芒果的路还糟,连写日记的心情都没有了,只好翻看往前的日子都发生了什么。被足球砸到到现在也才一个多月,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他伸手摸了摸眼角,先前的小伤疤又变浅了,或许终有一天会消失。

雾被雨取代了,楼下间或传来一粒芒果“啪嗒”砸在地上的声响。

该干正事了。粟弘煋把日记本翻到夹着黑色羽毛的那一页,默默注视了三分钟左右后合上了本子,也折叠上了过往的故事。不知道为什么,有股想在暴雨中奔跑的冲动,或许,我有点疯了吧。他的笔迟疑地在活页纸上抄写着,墨水因此堆积,又被他的小指擦开,晕出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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