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我醒来看了看手机，10月4号早7点。我换好衣服走出房门，走廊里静悄悄地，天依和阿绫两人估计是都没起床，她们假期早上的起床时间极其不规律，有时比我早有时又比我晚，但工作日普遍临近迟到的点，我已经见过不怪了。洗漱完后我挨个敲门，在天依的房门外我听到一声“哎哟”，推开门进去看，原来天依翻身从床上掉下来了，还好地板有毛地毯而且床也不高，没受伤，她抱着小笼包抱枕揉揉眼睛就起来了。接下来是阿绫，我敲门没见回应，推开门迎面就是一个抱枕飞来，阿绫的起床气还真是重啊。

吃完早饭，等阿绫天依她们换好衣服我们出门坐车去仓库，昨天晚上龙牙回上海，今天可以再拍一期《大侦探》。到那边等了十几分钟，其他人也到了，按照上次的流程进大厅领剧本，我继续到楼上导播厅。

这次的剧本设定是：在未来某天，一名杰出科学家甄稔被杀害，凶手就隐藏在他制造的六个拥有独立意识的AI伴侣机器人里。这次剧本派发我指示她们拿哪个信封，但录制的时候还是让她们演成是自己选的。因为这个剧本是我为言和特别订做的（注：作者写此篇时现实世界为2025年7月11日言和十二周年过后），凶手是由于程序混乱意外创造出的AI，一直被区别对待，直到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后起了杀心，所以这个我由原世界言和的处境为灵感写出的剧本肯定要言和来演凶手啊。

在她们进入游戏状态后我打开公司报表，目前我的游戏在国内占据了几乎绝对的市场份额，虽然其他游戏公司也放出消息说要制作自己的数字游戏，但因为没有这方面的人才（或者说是除了我之外没有一个知道怎么制作一个数字游戏并且运营的人才）因而马上石沉大海。然后为了出海，我把众多在原世界出海获得好评的游戏（尤其是原世界腾讯网易米哈游的游戏）单独放到海外应用市场上，果然大受好评，单日下载量甚至破亿！整个公司每日流水都达到了数十万。但我感到有些力不从心了，游戏和软件数据方面的事情有璇在，虚拟乐器软件的开发则是由我负责，不仅如此，之前放出电竞比赛的消息引发巨大讨论需要回应、嘀哩嘀哩很多UP或工作室也私信我问有没有新的综艺节目可以报名参加、6号奉贤区万达城有小型的嘀哩嘀哩游戏线下only漫展，这意味着电竞比赛、新综艺、游戏IP开发几个规划都要进行，要把每一个都规划好，单我一个人难度太大了。

我看着屏幕里分工合作推进破案的众人，心想是时候招募员工办事了。我打定主意飞速拟好了招聘需求，马上发到人才招聘网站并在嘀哩嘀哩投放广告，现在已经过了招聘旺季，不知道还能不能招到人。

我决定先放一放这件事，专心当前的录制。言和一直在拉着同组的墨清弦说话，乐正绫和洛天依也有互动，但就是龙牙和摩柯两人过于专注找线索了，我通过广播提醒他们注意有点互动。

最后大家成功推出言和是凶手，言和开始按照剧情安排发表自己的“犯罪宣言”，都是因为甄稔对自己这个计划之外的产物不公，她才起的杀心，而且由于甄稔的行为，她认为人类只会遗弃计划之外的产物，所以她已经把自己的意识复制外传，准备控制外面所有机器人反抗人类。然后作为侦探的“一号AI”龙牙站出来指出，虽然甄稔对言和确实不好，但甄稔并非言和的直接制造者，真正的制造者是甄稔手下的一对研究生情侣，而且那对情侣一直都在屏幕前和幕后关心言和的AI发展，直到甄稔为了一己私利将二人踢出研究。得知还有人类是关心自己的，言和露出了悔恨的泪水（实际上言和哭不出来，所以用的眼药水）并终止了计划。第二期完结撒花。

解决了第二期的问题后，我和其他人告了别，和龙牙吃了个简单的午饭后就赶往乐正公司在上海的办公点。说是办公点实际上也有四五个楼层了。办公点有隔音的试音室，用来测试乐器的音色的。我把收集器部署好，让龙牙一个乐器一个乐器音调由高到低演奏，在收音模糊的地方反复采集。终于采集好了所有乐器的音域音色。接着我在办公室完成了整个软件Xmusic的1.0版本，并在龙牙的见证下完成了给阿绫她们的那首《致青春的赛场》伴奏。听着和乐器直接演奏一模一样的电子伴奏，龙牙不禁感叹“真是神了”，并夸赞我是个天才。我只是谦虚地说还得感谢乐正公司的配合。

解决了其他边边角角的问题后，我把Xmusic上传到几个著名的应用市场，并在嘀哩嘀哩音乐区放宣传视频，不是那种硬广，而是我用Xmusic调的几首纯音乐和伴奏，毕竟，比起强调自己的功能有多好，让大家看到实际效果和使用过程更有说服力。

做完这些我和龙牙道别，回到家六点刚过，阿绫刚好把菜端上桌。饭桌上，我把手机伴奏打开给她们听，她们都惊讶于这和真实音乐演奏无异的伴奏是电子软件合成的。我关掉手机，自信地说：“有了这个软件，很多人离音乐梦想又近了一步，而且这个还能装配到边远地区学校的电脑房，给他们普及音乐教育。”天依和阿绫听了都会心一笑。

洗完澡，我在房间里筛选简历，虽然已经不是毕业招聘季，但毕竟弦维科技是在短短几个月时间里异军突起搏得大量关注的企业，还是收到了几百份简历。正当我筛着的时候，阿绫敲房门进来了。她脸上带着很重的疑虑，坐在床边手机打着QQ电话，我注意到小墨阿和与摩柯都在。我知道她们想过谈什么，天依很单纯不会想这些，龙牙这个妹控自己无所谓只看妹妹的选择。阿绫先开口说：“千舟，我还有电话那边的几个人想问你些问题。”“是有关你们的虚拟声库的问题吧。”“是。”阿绫代所有人回答。“虽然已经说了暂时不去想这个问题，但还是没办法去忽视它。”言和补充说，其他人也点点头。

“好啊，先从哪开始讲呢？”我转动椅子面向她们，“就从我原来那个世界的故事开始吧，你们应该有这样一个概念，平行宇宙的事物既有不同点也有相同点，不同点在于，我原来那个世界虚拟声库技术相当成熟，你们都不过是某公司旗下的产品，只是数据而已。而相同点在于，你们的设定几乎完全一样。在原来那个世界，我是你们的歌迷，被你们的歌声治愈并感到幸福，所以当我在这个世界遇到你们的时候，听到你们的声音、听到你们唱歌的时候，我多想把这些声音带给全世界的人们啊。”我顿了一下，言和抓住这间隙问道：“这么说你是想让我们成为歌手是吗？”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是也不是，你们的歌声确实好听，但我不能‘绑架’你们成为歌手，你们和那个世界的你们不一样，这个世界的你们是活生生存在的人，是有自我意识的人，你们有自己的选择，就像原来说阿绫想做主编，阿和想做医生一样，你们或许爱好音乐，但现实或其他可能性又让你们可以选择其他的道路，如果就因为你们的声音好听，我就要求你们一定要成为歌手，你们也不会开心幸福的吧，那作为粉丝的我又怎么会觉得幸福呢？”

“再者，假如你们真的下决心成为歌手，真的把歌声带给成千上万人又能怎样呢，对总体而言无非是华语乐坛又添了几名当红歌手罢了，你们的歌真的能唱到所有歌迷心里去吗，你们那时候所唱的歌，或出自你们之手或出自专业词作之手，即使你们歌选材广泛词藻优美又如何，能与他们的心灵情感产生多少共鸣？你们的情感想法不能完全代表他们的情感想法去表达。即使你们去收集他们的投稿来唱，又能唱得多少，更不用说那些打退堂鼓不敢投稿的了。”

“所以我想到在这个世界开发虚拟声库，那些具有才能天赋又羞于表达或者单纯想大声宣泄自己情感的人们就可以利用它去创作，得到属于自己的歌。那有了虚拟声库后作为声源提供者的你们怎么办？如果你们确实不想走娱乐这条路的，依然可以选择自己原有的职业目标去奋斗，如果你们想进军娱乐圈的，有你们现在参加综艺节目的经历，可以去拍戏或出镜其他综艺节目，也可以去创作音乐演唱。有关你们的嘀哩嘀哩账号，你们依然保留，依然是想发什么就发，那些用你们声库创作的播放人数超过50万的歌曲，我称它为‘殿堂曲’如果双方同意，你们可以作为人声本家唱这首曲子。至于日后的演唱会，如果你们有其他职业，那可以作为特邀嘉宾出席。如果你们是艺人的话，可以办成真人+虚拟形象的形式。总之，我觉得创建虚拟声库不是坏事，但你们真要走娱乐音乐道路的话就会形成一定的竞争。就我而言，如果你们从事其他职业的话起码作为人声本家不会像职业歌手那样整天被狗仔追。”

“那千舟，我问个有些哲学的问题。”小墨像个好学生般举手问道，“那我们和虚拟声库的关系是什么。”这个问题确实有些深奥，我摸摸下巴说：“有虚拟声库肯定就要有虚拟形象方便宣传，在原来的世界声源提供者和画师与虚拟歌手的关系是父母孩子的关系，但在这个世界，虚拟声库的形象重新创作？恐怕没这个必要，你们本身就很好看很有吸引力，作为粉丝我也不想看到。所以应该还是以你们的二维化形象出现，那综合起来，你们和虚拟声库应该可以超越分离的关系，达到二者为一的关系。对，你们和虚拟声库版‘你们’是一体的，无非是线上线下的关系，对方就是你们，你们就是对方，你们完全可以用自己的昵称去称呼对方，或者把对方当双胞胎的另一个。这么一想第一次演唱会的主题和互动不就有了，就是通过人声和声库的演唱对决‘分长幼’。”大家听完都笑了。我就知道，她们的疑虑已经被解释，接下来就是看她们自己的选择了。